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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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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你對陳際州哪來那麽大的執念啊?”

向顏來了興趣,雙手抱胸打量著看他。

裴洛喟嘆了一聲,在她腦門輕彈了一個腦袋崩。

“想什麽呢?”

該胡想的不想,不該胡想的想了很多。

“那你說說,為什麽我要介紹你們互相認識,你一臉不樂意,現在又要問?”

向顏想到他剛剛一副受傷的表情,忍不住追問。

裴洛沈默了幾秒,才說道:“我不需要向他請教,我靠自己也可以。”

向顏一下子反應過來,“你覺得我是不信任你才想把陳際州介紹給你?”

裴洛沒否認,“嗯”了一聲。

她失笑,評價道:“小孩子心性。”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真心地覺得他會對你有幫助。”

“還以為你變成熟穩重了,沒想到還是一樣。”

聞言,裴洛腳步一頓,默默把向顏這句評價記在心裏。

下回,咬著牙也要對陳際州客氣點。

轉眼,已經走到了樓梯口,裴洛只能和向顏走到這,他還要回去上課。

“學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堅持地想聽見答案。

“他希望我可以和他假扮男女朋友,為彼此擋一些爛桃花。”向顏省去了一些細枝末節,只說了這麽一句。

關於陳際州提出這個建議的目的是為了躲避付承起的騷擾這點她沒說。

裴洛的心卻滯了一瞬,因為向顏先前回答的是“會好好考慮。”

“學姐,會答應嗎?”

向顏垂眸思索,她的確非常迫切地想要擺脫付承起,但沒想過用這種方式。

她沒及時回答,每延遲一秒對裴洛來說都像是淩遲處刑。

預備鈴在這個當口響起,在緩和的音樂中,裴洛看見她張口,作了個口型。

他看得真真切切,是“不會。”

……

一中的走班制,除了語數英在本班級上,其餘科目都是流動形式,該上哪個科目就到哪個班級去,現在這門課是生物。

這會,有更多人看見裴洛掛彩的臉,班裏不少人都覺得裴洛瘋了,臉被打成那樣,人還在那樂呵樂呵地笑。

但只有付樂嫣知道,他在笑什麽。

裴洛彈向顏腦門的動作,她剛剛在走廊拐角處都盡收眼底,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裴洛對人作出如此親昵的動作,而且對象還是向顏,偏偏還是那家人的女兒。

以及裴洛看向向顏的眼神,她不會認錯,那個眼神是喜歡。

是誰都行,為什麽偏偏會是向顏……

付樂嫣咬了咬下唇,心情苦澀。

*

裴洛對自己臉上的傷就沒想過要藏。

晚上,裴景峰看著裴洛的臉先是錯愕再是慍怒。

他不由得想起兩年前裴洛每天晚上都回來得很晚,還時不時帶著傷回來的那段時間。

加上裴洛最近的一次考試成績不理想,他想當然地認為裴洛又要回到那種狀態,對著他不由得就是一頓數落。

對於裴景峰的反應,裴洛都說不上生氣,他早就習慣,習慣了沒有關心的開場白,只有苛責的話語。

但盡管這樣,他依舊忍不住問裴景峰,“為什麽您都不願意問問我打架的理由?”

語氣平和,聽不出什麽情緒。

與之比較下,裴景峰的反應顯得很過激,但繼續固執己見。

“打架就打架,還要什麽理由,你做錯事還有理由了?”

“我一直以為你變了,沒想到你還是那樣。”

裴洛早就不屑於和裴景峰頂嘴,對他的這番話自然也算不上有多失望。

他忍不住輕笑了聲,正眼都懶得瞧裴景峰,“我沒變過,變了的一直是你。”

“既然你看著我這張臉這麽不順眼,那我搬走就是,剛好眼不見心不煩,也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親近。”

說搬就搬,他連夜收拾了行李,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張盈作勢要攔,卻時而煽風點火。

裴景峰本就被裴洛那句“變了的一直是你戳中了痛處,”這下徹底氣不打一出來,“多大的人,還玩離家出走,讓他走,誰都別攔著!”

他的這句話掩蓋了玄關的關門聲。

門一關上,響起很輕的一聲哢噠聲。

裴洛都已經懶得通過摔門的方式來宣示不滿。

門隔絕了室內所有的聲音,裴洛的耳邊只剩寒風在呼嘯。

世界狂風亂作,但他的內心卻格外的安寧。

當裴洛敲響外公家的大門,外公看見他的臉時還以為他在裴家那邊受了欺負,抄起拐杖就準備趕到裴家為他討回公道。

裴洛笑著連忙將人攔下,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並坦言是自己想搬出來的。

“您不是一直叨叨著我來陪你住嗎?你看我這不就來了。”

“你這傷?”洛叢皺著眉看他的臉。

“不礙事,就是打球的和同學發生了點磕碰。”

瞧著外公還想繼續追問,他雙手搭上洛叢的肩膀,挪著步子,將人推回了房間。

“不早了,您快點休息吧。”

關於裴洛和周尋打架過了一天討論度就消減了很多,很快便沒有幾個人在關註,所有人都將註意力投註在了“百校聯考”上。

為期三天的“百校聯考”也在緊張有序的氛圍中很快就過去了。

*

按照約定,向顏給裴洛的補課開始於這周六。

向顏翻閱著書桌上的小臺歷,在1月21日這天畫了個圈,接著又在除夕夜和正月初六都也畫了個。

她數了數日子,若是整個過年時間連著,那就滿打滿算還有十五天的上課時間,若除去除夕到開學前一天正月初五,那就只有十天。

還真是頗有些許尷尬的天數。

她拿起手機,想給裴洛發信息,問他選哪個方案?

但剛一打開聊天框,準備打字的空當,向顏卻忽然想著,算了,線下問也是一樣的。

就這樣,她收拾收拾東西,關了燈,上床。

周六的天氣有些陰沈,雲層很厚重,向顏在一樓把電動車推出樓道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一股冷風。

這輛電動車原本是向福康的,這還是他去世之後,第一次重見天日。

裴洛換到了外公家住,向顏也就免去了搭公交的必要,為了省時間,她選擇自己開電動去洛叢家,這樣攏共也就十分鐘不到。

她打了個寒戰,拉高下衣領,企圖這樣為脖子遮擋一些寒風。

但電動車一開起來,這些顯然都是無用功。

風會從四面八方灌入她的衣服,甚至透過縫隙,絲絲縷縷地鉆入。

在三岔路口等紅綠燈的當口,向顏趁機捂住自己裸露在頭盔外被凍得生疼的雙耳。

一分鐘的時間很快,紅燈轉綠,向顏輕輕擰動油門,準備度過這個路口。

沒料想,一位年約四十歲左右的女人開著一輛電動車從右側突然沖出來,她顯然擰足了油門,速度很快。

事發突然,向顏躲避不及,就那樣硬生生地和她撞了上去。

她感受到一陣猛烈的沖擊力,連車帶人轟然一聲摔了出去。

倒地前,向顏禁不住閉了閉眼,直至膝蓋和手臂一陣顯著的痛感傳來。

她擡頭,發現車壓在了她左腿上,讓她動彈不得。

再一環顧周圍,肇事者就停在她前方,此刻正有些驚魂未定地撫著心口。

頭盔都壓不住她那一頭泡面卷般的頭發,卷發大媽“哎呦餵”地叫著下車,然後無比心疼地看向自己被撞壞了的車燈。

向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甚是無語地“呵”了聲。

周圍很快圍觀了不少路人,其中有人將向顏的電動車扶起,然後攙扶著向顏一起到了路邊。

向顏原本還怕那位大媽跑了,但很快她發現自己想太多。

卷發大媽手叉著腰,對著向顏就開始指責,“小姑娘你怎麽回事?會不會開車啊,我好好地開著車,你突然沖過來,還把我車燈撞壞了,說吧,要怎麽賠?”

向顏坐在路邊石墩上,聽完,她無語擰著眉。

誰撞誰?誰賠誰?

她扶著膝蓋站起來,重心全壓在右腿上站著,不卑不亢地開口,“阿姨,是您闖了信號燈撞的我。”

卷發大媽明顯不服氣,沖向顏嚷嚷,“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開的時候還沒變紅燈呢。”

大媽說的不錯,她的確沒闖紅燈,但她闖了黃燈。

向顏根據她剛剛行駛的速度,直接戳穿她,

“您是看燈開始閃了,然後趕緊加速通過的吧?”

卷發大媽白了她一眼,堅定地說:“只要燈沒變紅,就是能開。”

“在信號燈閃爍之後故意加速通過就是闖黃燈,闖黃燈引起的交通事故由您全責。”

“哪哪哪?哪條法律法規寫了闖黃燈這個東西?”

卷發大媽開始胡攪蠻纏,“你別以為你多讀點書就可以胡說八道了,你說,我是不是在紅燈亮起之前開的?”

向顏無聲嘆了口氣,和這樣的人爭辯,真是心累,“阿姨,信號燈開始閃的時候在停止線內是不能通過的,過了停止線才可以。”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反正我沒闖紅燈。”

卷發大媽只咬死一個邏輯,就是她沒闖紅燈,她沒錯。

“也別說我針對你,你賠我一千修車費和500身體檢查費吧,這件事就私了了。”

“首先,我沒錯,我不會賠。”向顏頓了下,掃視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大媽面色紅潤,聲音中氣十足,“其次,受傷的究竟是誰?不是誰年紀大誰就有理的。”

她看向自己還在往滲血的膝蓋和左手掌,與之對比下,究竟誰才是那個要檢查檢查的人。

“嘿,你這小姑娘怎麽這樣啊?”

卷發大媽說著,推搡了一把向顏,仗著年紀優勢篤定向顏不敢還手。

“您現在又是在幹嘛?現在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報警,到時候誰錯誰對,一目了然。”

向顏的確沒還手,但她不是看大媽年紀長些,而是怕還了手會被說成打人,到時候更難掰扯清楚。

卷發大媽還在叨叨不休,“拿報警威脅我?我告訴你,去了警局也一樣,你該賠的一點不會少,到時就不止1500能解決的了。”

向顏也不跟她講太多,她抓住大媽的手腕,“行,那現在就去警局。”

“你幹嘛,動手動腳的,拿開。”大媽說完,胳膊掄了個半圓,奮力甩開了向顏的手。

向顏本就單腳支撐著全身的重量,經不住她這猛地一推。

她重心不穩,往後傾倒。

真是人倒黴喝水都塞牙縫,一天摔兩次。

向顏閉上了眼睛,但想象中的屁股著地的痛感並沒有傳來。

取而代之的,她跌入一個寬厚有力的懷抱。

那人虛攬著她的腰,手扶住她的小臂。

以一個極有安全感的姿勢把她罩在懷裏。

後背貼胸膛的姿勢,向顏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身後人劇烈的胸膛起伏,這人,似乎還是跑來的。

向顏有些遲緩地轉回頭。

在看清楚來人的臉後,她的瞳孔顫縮了下,呼吸都不自覺收緊了些。

她楞了半晌,空咽了下。

“裴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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